于右任有“當代草圣”之譽,一生推崇北碑雄強開張、毫無媚俗之氣,“朝寫石門銘,暮臨二十品”(《十九年一月十日夜不寐,讀詩集聯》),最終形成了跌宕俊逸、疏放自如、力能扛鼎、大氣磅礴的魏碑楷書的獨特風格。
于右任酷愛金石碑版,即使是在戎馬倥傯時期,只要見到古代石刻,特別是“魏志”,必定盡力羅致、精心研究,他曾與同樣篤好金石書法的好友張鈁形成默契,凡“魏志”歸于右任收藏,凡“唐志”歸張鈁收藏。
1924年,于右任從古董商手中購買了洛陽城北邙山出土的古代墓志近300通,其中有穆亮等7對北魏夫婦的墓志,他因此將書齋命名為“鴛鴦七志齋”。購買了這批墓志后,于右任本想將它們直接運回咸陽老家,由于當時的隴海鐵路僅修到豫東靈寶,于是他只好暫時把它們運到北平西直門內菊兒胡同宅第。1935年冬,日軍兵臨北平,為確保這批墓志的安全,時任監(jiān)察院長的于右任便委托楊虎城設法輾轉全部運回了陜西。
為搜集古代金石碑版,于右任傾盡積蓄,一擲萬金,也毫不吝惜。1933年,楊虎城任陜西綏靖公署主任,在他的協(xié)助下,于右任在洛陽購買了444字的《熹平石經》殘石,花費了4000銀元。于右任搜集購買“魏志”期間,許多古董商索價很高,親朋好友都勸他壓低一些價錢,可他說:“這些碑石非常珍貴,意義重大,上海的日本人和走私商都在競相收購。我如果壓價太緊,他們就會賣給那些人了。”
1937年西安碑林大修工程竣工之后,于右任化私為公,慷慨地將珍藏的碑版全部捐獻給碑林博物館,共計318種384通,其中包括:《熹平石經》及黃腸石6種,晉代墓石4種,北魏墓志136種,東魏墓志7種,北齊墓志8種,北周墓志5種,隋代墓志113種,唐代墓志35種,后梁墓志1種,宋代墓志3種。如今,這些墓志精品仍被陳列在西安碑林博物館碑廊中,為中外游客津津樂道。
周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