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中，一只流浪狗的窩眼看就要被洪水淹沒，好心人踏著齊小腿肚的洪水把狗媽媽和它4個狗寶寶小心翼翼地搬到高處。狗媽媽在一邊不緊不慢地舔著狗寶寶身上的積水，旁若無人。正在這時，驚人的事情發(fā)生了，狗媽媽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爬起來一個轉(zhuǎn)身，從人的腿縫里竄出，飛奔到岸邊，重又跳到激流里。正在大家納悶時，只見濁浪中狗媽媽叼了一個小東西往岸邊游來，在眾人的幫助下，狗媽媽重新上了岸，身下又多了一個狗寶寶。岸邊的人們目睹了這一切，情不自禁地為狗媽媽鼓起了掌。這是8月初發(fā)生在四川眉山洪災救援現(xiàn)場的溫馨一幕。人們都為這只流浪狗媽媽的母愛精神所感動。
曾有人說，母愛的偉大、無私，并非人類所獨有，它是全體動物所共有。它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期待，能延續(xù)另一個比自身更為重要的生命的希望，存在于每一個跳動的心靈中。但是，這樣的母愛，在動物之外的生物中是否也存在？書上沒有找到答案，而且也從沒聽人說過。我今年春天在陽臺上第一次種了棵冬瓜，伴隨著我們的辛勤勞動，一時間藤長蔓牽，葉大如盆，黃花爛漫，蝶飛蜂繞。不經(jīng)意間在藤架上長出個大瓜，摘下一稱竟重達30斤。老伴抱著大冬瓜欣喜地拍照發(fā)朋友圈，收獲一片點贊。卻有內(nèi)行人仔細看瓜，說我們性急摘早了，皮還未泛白，應該還能長到50斤。果然，后來切開看瓜瓤瓜籽都是嫩白的，確沒成熟，瓜籽還不能做種。
此后一段時間淫雨霏霏，連月不開，藤上開的許多黃花、長的小瓜紐子都一個一個被雨水澆蔫了，也沒有蜜蜂來采蜜授粉，看來是沒指望再結(jié)瓜了。亂蓬蓬的枯藤黃葉在陽臺一角既遮風又生蚊蟲。我就琢磨，等到天一開眼就拉藤算了。沒想到，這天早上隔壁鄰居在欄桿那邊興奮地喊我們：“瞧，金銀花叢里長出個冬瓜來了�！蔽乙豢�，果然，在我家這邊一片枯萎的藤蔓中，一根枝頭不知何時從欄桿底下鉆到他家花圃里，攀上朝南迎著太陽的金銀花架子，在那一片片蔥綠的瓜葉下面赫然掛著個不小的青青的還帶著毛絨的冬瓜，估摸已有六七斤重了。驚喜之余，我檢查冬瓜的老根，小指頭般粗細，很是壯實。再往前看，藤上的側(cè)枝卻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營養(yǎng)不良的模樣，唯有結(jié)了瓜的那一根藤昂然挺立，葉色蒼翠。老伴說要趕緊施肥。我就在老根旁邊松土、澆水、施肥，期望底部的側(cè)蔓也能起死回生，為枝頭的冬瓜增添生長后勁。一段時間之后卻發(fā)現(xiàn)，側(cè)面的枯藤仍枯，黃葉仍萎，而伸到欄桿那邊的藤頭卻愈益郁郁蔥蔥，冬瓜也越長越大。突然大悟，一定是這老根汲取了土地里的營養(yǎng)，毫無保留地運往枝頭�？拷咸俚哪切﹤�(cè)枝都為保全有瓜的藤頭而放棄經(jīng)過身邊的養(yǎng)料，以便全部集聚到那個承載希望的冬瓜上去。這也許就是植物在寄托延續(xù)自己生命的希望，它要創(chuàng)造比自身更重要的下一代的種籽，為了這個目標，寧肯自身枯萎，在所不惜。
我不禁思索，這是不是也算植物天性中的母愛？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但不管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我也要讓這第二枚瓜順順暢暢地長到自然成熟，為它的繼續(xù)繁衍留下種籽。因為我被它的這種精神深深感動了。
蕭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