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在家反復練習小魔術，學校布置三年級各班舉行十歲禮活動，其中有節(jié)目表演，他已屢次在班級活動中表演過小魔術，號稱魔術小達人。十歲，童心未泯，進入翩翩少年時代，有明確的是非觀，有獨立的見解和思想。
孫子上學，我離開站了近四十年的三尺講臺，變身為老書僮，每天負責八趟來回接送，路程不遠，責任不小，履職盡責，風里來雨里去，已近三個春秋。開始我倆手拉手齊步走，邊走邊聊發(fā)生在身邊和班級同學間的趣事，一路說笑，輕松愜意，分享童真的快樂。接送到校門前，相互揮手道聲“再見”，注視他轉身沒入校園內。一年后，經常路遇同學，他們邊走邊笑逐顏開地交流著，話題是他們的共同愛好，我成局外人，沒有共同語言，插不上話，直至到學校門前揮手再見。放學路上再詢問班級有沒有發(fā)生什么趣事，有時他故作神秘態(tài)，邊跳跳蹦蹦邊說：“不告訴你。”開始保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的是非判斷能力。談話內容已不再局限老師、同學和課本內容，已具備一定的課外閱讀能力，知識逐漸豐富，學會了思考和分析，有自己的愛好和主見，學會提出問題。
疫情影響大家的學習和生活，他問我：“地球的那一面有沒有病毒?”我告訴他地球沒有那一面。他說：“如果地球有那一面，人類移居過去，沒有病毒侵擾，就能保持正常的生活秩序。”我夸他想象力豐富。他回答：“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他的回答讓我詫異。他告訴我，這是愛因斯坦說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驚嘆小小讀書郎再不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孩童，揮手之間慢慢變得睿智、自信，關心時事，關心人類的命運，正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放學路上考問我：“哪種植物沒有葉綠素?”我頓時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承認，的確想不起來。他說：“鎖陽沒有葉綠素。”一語驚醒夢中人，回憶曾經在新疆旅游時看到過這種植物標本，是多年生肉質寄生草本，全株紅棕色，的確沒有葉綠素。科普知識讓他不再提那些腦筋急轉彎的問題，閱讀使他不再拘泥課本，知識面更寬。前幾天上學路上再次叮囑，課堂上要認真聽老師講，憑我近四十年的教學經驗，真正學習優(yōu)秀的同學一定都是會聽課。他指著天笑言：“爺爺，天上有頭牛。”我抬頭去尋找，萬里無云，問，牛在那兒?他哈哈大笑，邊跑邊逗說：“是你吹上去的牛。”
人生仿佛這季節(jié)輪回，退休后，似乎感覺每天的生活都定格在同一畫面中驀然回首，有位陽光少年在向我揮手。李云斌
